文/广州复大肿瘤医院 总院长 徐克成
近日在马来西亚滨城回访患者,朋友见我时时咳嗽,送来一瓶当地产的“豆蔻露”,加水稀释后让我喝下。我咳嗽已有一个多月,起于感冒,服了好多止咳药,还有抗生素,但止不了,十分苦恼。
朋友说,多喝点豆蔻,保证有效。说也奇怪,一个小时后,果然咳嗽大减,一天后,咳嗽几乎消失了。面对不是医生的朋友,我既感谢又惭愧:作为一名几十年的内科医生,怎么连自己的咳嗽都治不好?
中国有句古话:无药是良医。在此,我讲一位专家和博士的真实故事——
故事主人公有两个,一个是我的朋友,老赵,比我小一岁,农业专家,毕生研究生态农业,为农民致富作出杰出贡献。2014年,我们一起在北京接受中宣部表彰,被授予“时代楷模”称号。此后,我们常一起出席公众活动。
老赵走路不稳,脊柱后弯,显然是长期田间劳作辛苦造成的。我让在江苏一家大医院当院长的学生将他接去,为他开了刀,腿的问题解决了,但背仍弯,腰不能伸直,而且越来越重,坐汽车时痛得更厉害。
另一故事主人公姓陈,加拿大华裔,医学院毕业后,曾在中国和美国读了两个博士,后到加拿大癌症中心做博士后研究。他虽接受“现代医学”教育,却迷恋中医和天文,他用“太极”将天体和人体统一起来,在人体上探索信息,寻找“节点”,施以针刺、艾灸和手法推拿,对顽固性腰腿痛有奇效。
半年多前,陈博士回江苏家乡探亲。我让老赵找到他。几个小时后,老赵发来短信息,说“非常非常感谢”,经过陈博士3个小时的“手法整理”,“腰直了”。今年春节晚会,老赵应邀出席,从电视上看,老赵的腰似乎“直挺挺”的。几周前,我打电话问他,他说“腰仍然好”,“背不驼”。
中国还有句古话:是药三分毒。治疗癌症的化疗药,就是毒,用来杀癌细胞,就是“以毒攻毒”,但正因为是“毒”,就会伤害正常细胞,因此不少人极力反对化疗。
曾当过美国知名大医院院长的曼戴尔松Robert Mendelsohn医学博士写了一本书,叫《一个医学叛逆者的自白 》,抨击“绝大多数的化学药物不但没有治疗的真实效果,反而是致病、添病的缘由”。
日本一位被誉为“挽救过无数生命的抗癌医生“,在他的《为什么有人带癌长生》一书中,宣称“抗癌药对实体瘤只有减寿效果”。
我很难同意上述对化疗的评价,但对许多实体肿瘤,尤其是转移性癌症,化疗药物作用十分有限,也是不争事实。
中国有位著名的肿瘤化疗专家曾说,他这一辈子“没有治好过病人”。 显然,这是谦虚之词,但体现他严谨的科学态度,是真正的科学大家。
汤钊猷院士在他的《中国式控癌》“健身却癌”中,提出适度游泳可作为治癌“处方”。他的团队应用移植肝癌小鼠模型做实验,发现适度游泳小鼠的生存时间超过不游泳和过度游泳的带癌小鼠。进一步研究显示,适度游泳可以提高体内多巴胺水平,而多巴胺可以抑制肿瘤生长,提高免疫功能(Oncogene 2016 )。
吸氧可能也是一种“无药处方”。《科学》子刊《科学转化医学》杂志曾发表动物实验研究,发现吸氧后肿瘤细胞微环境免疫功能增强,允许更多T细胞和自然杀伤细胞穿透肿瘤。T细胞免疫疗法联合吸氧后,小鼠肺癌肿瘤体积缩小效果比单纯免疫疗法更明显。目前,已有一项针对肺癌病人的临床试验,测试补充氧气与一种癌症疫苗的组合疗法。
曾两次获得诺贝尔奖的德国生理学家奥托瓦尔堡(Otto. Warburg ),早在100多年前就提出一个假说:癌症的产生是由于细胞缺氧、糖无氧酵解增强,加上氧消耗量降低造成的。
对这个后来被称之为“瓦尔堡效应”的假说, 长期以来有着无休止的争论。争论的焦点是: 缺氧和糖酵解增加,到底是癌症的起因抑或后果? 但不争的事实是: 缺氧与癌症发展密切相关 。
目前有证据认为,癌细胞发展的初始阶段处于慢性缺氧状态。氧气不足会促使癌细胞转换其葡萄糖代谢方式,释放更多乳酸,使癌细胞周围环境趋于酸性,从而产生以下四种后果:(1)阻止癌细胞自发性凋亡;(2)增加癌细胞恶性程度;(3)促进癌细胞转移;(4)抑制免疫细胞尤其是自然杀伤细胞功能。
2008年,美国波士顿大学生物学教授弗里德认为,既然发现癌细胞具有糖发酵的缺陷,就提示我们可以针对这一弱点,在不伤害正常细胞的情况下抗癌。
因此,给病人充足的氧气,也许可作为癌症最简单的“无药”疗法。深呼吸和气功有增加氧气供应的效果。在中国十分流行的“郭林气功”,基本动作是一边走路,一边“吸-吸-呼”。
有研究表明,在富氧环境中, 练功至少要3小时,吸氧量可比平时自然呼吸大20倍左右。练习瑜伽可以舒缓压力与焦虑,也增加吸氧量,增进健康,有助于癌症患者康复。游泳也是一种有氧健身运动,前述汤钊猷院士推荐的“游泳抗癌”,看来与增加氧摄入不无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