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用自己生命做抵押,研究和寻找癌症康复新理念、新策略和新方法,实践'中国式控癌'。”
——徐克成
第5谈:啤酒瓶的故事
今天早晨打开邮箱,一封来自菲律宾的邮件呈现出来,是菲律宾Remedios (Remy)Matias女士发来的,说她很高兴,已经获得中国签证,将于10月2日来到我们医院。她说:她很好,此次来广州,一是检查身体,二是“想你了”,想看看我。
怎么那么巧呢?近日我也想起她呀,还让秘书安排她来复查呢!
上周在香港出席侨界庆国庆-中秋聚餐会,有个朋友问我一个奇葩问题:“教授,治疗癌症,是不是都很痛苦呀?”
我一时愣住了,仔细一想,顺口说:“不一定呀!'几乎'无痛苦可以吧。” 看着对方面色有些疑惑不解,我说:“你到我办公室时,是否看到几个啤酒瓶?”我讲了Ramy的故事。
在我办公室,书橱醒目处,放着几个啤酒瓶,里面没有啤酒,只是瓶表面有手工绘制的艺术画。有时坐在办公室,特别考虑问题时,我习惯看这几个啤酒瓶,因为每看到它,好像就萌生一种新思路,有一种成功感。
啤酒瓶的赠送者就是菲律宾的Remy。酒瓶上的画是她亲自绘的,别看简单,绘一个瓶,需要花一天时间。她说:这是她的心血,表示“无限感恩”之情。
2009年Remy来到我院,直接到了我办公室,对我说:“徐教授,请你救救我,菲律宾说我没有救了。”她把一卷资料放在我的办公桌上。
她患肾癌,5年前接受了肾切除手术。近2年出现多发性骨转移。全身疼痛,尤其夜间,痛得难以入睡。接受了6个周期化疗和干扰素治疗,No response (未见反应),就是没有见到好转。陪同她的妹妹告诉我,Remy 很可怜,丈夫几年前生癌症走了,女儿也生了癌症。
Remy哭了,说:“教授,我是菲律宾穷人,你要帮助我!”是哀求,好像也是“命令”。
我给她做了简单的非特异性免疫治疗,就是将几种市售的细菌疫苗混合起来,给她在手臂上做皮下注射。注射后局部有红肿、发热,有时起水泡,全身常有发热,不超过38摄氏度,持续1-2 天。除此之外,没有痛苦。我将配制好的液体让她带回,每周注射一次。
Remy 非常认真地对待这份“不值钱”的治疗。半年后,她回到医院,复查CT和磁共振,结果:无癌症证据。她真康复了。
以后,我每次去菲律宾,他们姐妹俩都是全程陪同,每次举行的病友集会上,Remy总要带领大家祈祷,并讲自己康复经过,每次都泪流满面。
肾细胞癌骨转移很常见,预后很差。总生存期不超过14个月,即使应用当今最“热”的靶向治疗,5年生存率不超过10%。Remy的康复效果应该有些“神奇”。
在为Remy治疗后的第二年,我去香港一家著名医院为一位VIP级贵宾会诊。他患的也是肾细胞癌手术骨转移。我是晚上7时到达病房。 那位VIP级贵宾的气管已经切开,正在接受人工辅助呼吸。他的全身上下广泛出血瘀斑。CT片上见肺部纹理增粗,有散发性片状模糊影,不是癌转移,而是间质性肺炎;MRI上脑没有明显病变,有几处骨转移。仅仅骨转移不可能引起这么严重状况,看来另有原因。再看治疗用药,我一下子明白了,原来是靶向药引起的“非感染性间质性肺炎”。
一个月后,从香港报纸得知,那位VIP级贵宾去世。他是有钱人,但与Remy相比,他太不幸了。
看来,癌症治疗,不完全取决于钱,而是取决于适合。康复更是如此。
2017年9月30日星期六
专家介绍
徐克成教授:主任医师、博士生导师,广州复大肿瘤医院总院长,国际冷冻治疗学会前主席,国家“白求恩奖章”获得者,中国“时代楷模”,广东省生命之光癌症康复协会主席,第五届中国道德模范提名奖获得者。